記憶中的拿鐵【12】

芷葳今天穿的很貴氣，像是準備出席盛會一般的正式

黑色的連身短裙，紮著一條寬版耀眼腰帶，身上還點綴些精緻飾品

背著Gucci小肩包，顯現出不同以往的時尚風格

 

原來是大毛房間人太多，勇哥在大毛房間的旁邊，另外開一間房招待自己的朋友

這間房比較小，房間內也沒有KTV，更沒有大型的電漿電視

只有幾個中年男子，聽著輕音樂，喝著未稀釋的加冰威士忌

我想這些人，一定都是頗具份量的大老闆

褪下西裝外套扯鬆領帶，每個人都摟著一位比莉莉還正點的馬子

叼著大根的雪茄，聊聊生意上的往來

我還看到一個只穿著內衣，披著薄紗的小姐，是直接坐在一個老闆的腿上

對老闆百依百順，伺候著老闆…

『來…坐呀！別客氣，就當自己家就好，這位小老弟是…』

勇哥並不認識我，只是盡地主之宜般的招呼著我

芷葳就坐在勇哥旁邊，又是斟茶又是倒酒，兩個人的默契像是朋友

卻又好像比朋友還多了一些親密關係…

 

用親密來形容或許有些嚴重，應該只是關係很密切

至少比我還來得密切，我就坐在芷葳的對面

芷葳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對芷葳來說，現在的我就像是個陌生人一般…

『請問這位小老弟是…』

勇哥又問了我一次，斟滿酒的杯口直接對著我

 

「不好意思！我是大毛的國小同學」

『國小同學？那你們認識到現在，交情一定很好囉~~』

「嗯～大毛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芷葳也幫我斟了一杯酒，也是一杯純的威士忌

只有加兩塊冰，我拿起酒杯搖晃了兩下

讓冰塊融化些，威士忌的酒精揮發，強烈的攻上鼻頭

我抬頭看了一下芷葳，芷葳依然是冷冰冰的坐在那

頭低低的，盡量避開我的眼光…

 

『哈～哈～想不到毛老弟身邊也有像正常人的朋友

我還常常唸小毛，說他身邊盡是些酒肉朋友，你看看隔壁的那些小朋友

個個都老大不小了，還成天只想著玩！

大毛這個人是不錯～重義氣！

壞就壞在他老是少根筋，做事都不喜歡用大腦

莽莽撞撞的，盡是扯些簍子給我收拾

你看起來跟他不太一樣，像是懂得用腦的聰明人….』

 

「謝謝勇哥的誇講，先敬勇哥一杯…」

勇哥笑的得意，但是我心裡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才不想知道大毛是甚麼樣的人，只想知道芷葳跟勇哥是甚麼樣的關係？

為什麼兩個人的行為是如此密切？

一桶醋罈子不停的在心裡翻攪，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現在是在別人的場子裡，心中縱使有些許不悅，也得先恭為敬，先乾了這杯酒再說…

咕嚕～咕嚕～純的威士忌真是夠嗆的了

才吞了兩口，那股嗆勁就不停的從鼻腔衝出來

沒辦法！為了面子，硬著頭皮也得吞完…

但是濃度40%的威士忌，沒稀釋只有加兩塊冰，就跟直接喝酒精是沒啥兩樣

實在是沒辦法再吞到肚子裡，先歇一會，拿著剩下的半杯酒在手中搖晃

企圖讓冰塊融化些，好稀釋酒精的濃度…

 

『哈～哈～夠豪氣！來乾～怎麼…你也認識芷葳？』

 

厚～呼出的口氣還帶有濃濃酒精，原來勇哥也好奇我跟芷葳的關係

那正好趁這個機會，站住我的立場，我跟芷葳的關係就此說個明白！

「嗯～芷葳她是我的…」

『啊～他是…他是我以前同事啦！』

我話還沒說完，芷葳突然打斷我的話，急忙撇清我們的關係

現在到底是甚麼狀況，我怎麼都看不出來…

『同事！妳以前不是當護士嗎？怎麼～護士也有男的？』

護士！聽勇哥這麼一說，我就更糊塗了

我怎麼不知道芷葳以前是護士？

 

『不是啦！不是啦！他是藥廠的業務啦！

我們常常碰面，所以我們就像是同事一樣～』

芷葳忙著圓場，開始憑空捏造我的身份，為什麼？芷葳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到芷葳真的是勇哥身邊的女人？那我在芷葳的心中到底算是甚麼？

 

『喔～那能在這碰見，可真是有緣呀～哈～哈～』

勇哥笑得豪邁，我僵硬的表情卻很難擠出一點點的笑容

為什麼芷葳硬要撇清我們的關係，難不成芷葳跟勇哥之間

有著非常親密的關係？

但是感覺又好像差了那麼一點點，那芷葳又是為了甚麼要扯出一些謊言？

勇哥看起來就像是個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如過真的跟芷葳有著甚麼關係，這樣算來…

我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第三者而已！

如果是跟勇哥的地位比起來，我…根本是連邊都沾不上…

 

那我現在還坐在這幹甚麼？，自討沒趣的在這讓人數落嗎？

在這看著別人的成就，來抹滅自己的自信…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強顏歡笑演完這場戲，然後再回家抱頭痛哭嗎？

不必了吧！我想我現在就快哭出來了…

 

那我到底該怎麼做？實在是想不出一丁點的辦法

我現在的表情是糾結在一起，頭也低低的看著手中的那杯酒，搖晃個兩下~~

一個賭氣又搬起酒杯往喉嚨裡倒

只是才吞沒兩口，威士忌那股嗆勁，又開始在鼻腔環繞…

 

『小老弟！不能喝就別勉強啦！』

一眼就被勇哥看透我喝酒的實力，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才吞下一口，連喉嚨都開始燃燒，真是丟人，就連喝酒都輸人…

放下酒杯，不管了！

就算是輸也要知道是怎麼輸的！先搞清楚勇哥跟芷葳的關係

才好決定接下來的打算，問個明白…

 

「我沒事…我還好，那勇哥是怎麼認識芷葳的？」

『你說芷葳呀！哈～哈～那這麼說起來我跟芷葳也算是同事囉！

芷葳是乖巧的女孩子，要不是芷葳不肯，不然我真的想認芷葳當乾女兒呢！

哈～哈～哈～』

 

認芷葳當乾女兒？

聽到這我才突然清醒過來，原來是我會錯意了！

所以我才覺得勇哥跟芷葳的關係，雖然是密切，但感覺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原來是父女關係，中間還加了一個《乾》字！

更是撇到十萬八千里遠，還好剛剛沒做出甚麼不禮貌的舉動

不然多失禮…

終於放下心中那塊大石，現在臉上勉強擠出一些笑容

不過勇哥是大毛的大哥，大毛平常的工作就是收收帳、圍圍場子

那勇哥應該也不可能是個正當商人，怎麼會跟芷葳是同事？

 

芷葳是在高科技的電子廠上班耶！

難道說現在黑道涉獵的產業越來越廣了，圍標榜標工程還不夠

就連電子工廠都要撈些油水，那勇哥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比商人還懂得精打細算

看勇哥抽雪茄的樣子，頗有大老板的架勢

芷葳應該是有重要的事要拜託勇哥，今天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也難怪芷葳說今天要加班，不能陪我，那我還真是錯怪芷葳，今天真是辛苦她了~~

 

『小老弟！怎麼稱呼？』

勇哥肺活量十足，講話的聲音魄力逼人

每一次說話都會有點嚇到我…

 

「啊！不好意思，我叫翰雨，叫我小雨就好了」

習慣在自我介紹的時候，禮貌性的握手

勇哥的手掌厚實而溫暖，是會賺大錢的人

 

『小雨老弟！現在藥廠生意還好吧！』

藥廠？芷葳也真是的，沒事先跟我套過招

勇哥突然這麼問我，我該怎麼回答，就隨便掰吧！

 

「喔～那個藥廠喔！芷葳離開醫院沒多久

我也沒在藥廠上班了，現在是在寫企劃，四處騙錢吃而已啦！」

呼～我天生就沒有說謊的天份，還是把謊言給圓回來吧！

 

『寫寫東西就可以騙錢～那如果有寫到甚麼好賺錢的頭路，記得關照一下吧勇哥喔！』

「沒有啦！是勇哥要關照我才是…」

『我早就不行啦！一把老骨頭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啦！哈～哈～哈～』

「不敢～不敢～那裡能跟勇哥你們比呢！

再敬勇哥一杯！我先乾為敬…」

咕嚕咕嚕～哈！張開口讓濃濃的酒精，從我口中散發出來

終於把那杯純威士忌給乾完，勇哥真是海量，喝了幾杯都還面不改色

我到是快不行了，這一杯下去就足以讓我睡到天亮

三四年沒這麼喝酒，酒量真是退步了不少，現在眼前已經有些模糊…

勇哥簡單的招呼我後，繼續跟旁邊的幾個老闆搏感情

芷葳在一旁斟酒，我靠在沙發上眼睛一瞇，就看到周公遠遠的對我招手

這就是所謂的微醺嗎？

嗯～感覺還不賴…Jazz慵懶的旋律，讓我閉上眼的大腦也會隨著節奏搖擺…

 

『蕾蕾…蕾蕾…該走囉～蕾蕾！蕾蕾！』

好熟的聲音…

是Alex吧！Alex的聲音很好認，男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騷味就是了

沉重的眼皮撐出一條隙縫，從隙縫看出去，站在門口的真的是Alex

 

嘿～嘿～答對了！這代表著我還沒醉！

不過Alex一直對我們這使眼色，蕾蕾…蕾蕾…的叫，蕾蕾是叫那個小姐呀？

怎麼還不應聲…

『蕾蕾…蕾蕾，快點！徐老闆在等妳了！』

『那勇哥你們聊，我先走了…』

芷葳抓著自己的Gucci小肩包，跟勇哥打聲招呼告別

但是沒跟我招呼，急忙著走出門口….

感覺有點怪怪的，這時我張開眼一把抓住芷葳的手

不讓她走，雖然酒多喝了幾杯，腦袋有點不清楚

但是我確定現在在我面前的是芷葳，才不是甚麼蕾蕾！

 

「芷葳你要去那？」

芷葳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回頭看我，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背對著我…

此時我才發現芷葳穿的連身短裙，背面竟然是全部鏤空

整個背到腰竟然全部都鏤空，只有幾條金色的鍊子掛著

而且在腰部還隱隱約約露出丁字褲的褲頭！

這一幕讓我傻了眼…

這身是甚麼裝扮？

這不是在電子工廠上班的裝扮！沒有人去工廠上班會穿成這樣的！

從來就沒看過芷葳穿這種衣服…

芷葳在騙我，芷葳一定有很多事蠻著我

我的心中開始燃起強烈的不安，是憤怒！還有有一點點的害怕…

我使勁扯了一下芷葳的手，帶著奮怒的情緒問著

「蕾蕾？蕾蕾是在叫你嗎！」

為甚麼Alex來找的是蕾蕾，而芷葳卻要離開

心中出現這個疑問，我現在就要得到答案！

芷葳依然背對著我，完全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不安的情緒蔓延燃燒

「芷葳你，妳不是說你今天電子廠要加班！

怎麼會在這出現？為什麼在工廠上班會穿成這樣？」

我加重語氣質問，但是芷葳依然不發一語

秀髮微微鬆動，除了芷葳的背影，還隱隱約約的看見芷葳側臉

微微的看向我這，透露出憔悴的眼神…

嘴裡像是有甚麼話想對我說，但是話才說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Alex依然在門口不停招手，而且是對著芷葳招手

此刻我確定Alex口中的蕾蕾，就是芷葳！

心中的憤怒，不停燃燒

 

「芷葳我…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試著改變自己講話的口氣，但是壓低的聲音，依然透出些許哽咽…

等了好一會，芷葳沒有理會我，原先微微的面向我的側臉

突然一個轉頭，連看都不想看我

芷葳開始掙扎，使勁想甩開我的手，企圖逃離目前這個窘境

但芷葳越是掙脫，我反到越抓越緊，奮怒的情緒逼近沸點

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芷葳！」

我對著芷葳大叫她的名字，整個房間被我這麼一喊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包括勇哥…

勇哥臉上的笑容也已經不在，但是我快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我只想得到一個答案

 

我倒抽了一口氣，試著讓自己冷靜些

「芷葳你快點告訴我，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芷葳不再掙扎，又將臉微微側向我，想說甚麼，卻又說不出口…

我期待芷葳的答案，我期待芷葳說出一個正面的答案！

一個跟我所想像不一樣的答案，但是芷葳遲了一會

依舊是不發一語，眼神開始泛出淡淡的淚光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芷葳流淚，心中不捨的情緒也悄悄浮上心頭

芷葳是我看過最堅強的女人，記得芷葳敘述父親慘痛的故事，都能堅強的面對

但是芷葳今天真的哭了，眼眶中的淚水不停打轉

我懷著不安的情緒，向老天祈求著…

祈求我眼前的事實，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也祈求芷葳能給我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瞪大著眼對著芷葳背影，有點顫抖的嘴角，再問一次…

「芷葳…告訴我，這….這不是你的工作…」

芷葳眼中的淚即將潰堤，在眼眶不停的打轉著

「難到妳，現在就是在上班，這裡就是你每天工作的地方…」

 

這一句話，凍結了空氣，芷葳依然沒有說些甚麼

包箱裡昏暗的燈光下，芷葳側臉的輪廓依然清晰可見

眼角緩緩闔上，一眨眼，滾下了一顆寶石般的淚珠，滴在我憤怒的手臂上…

 

手臂能感覺到芷葳眼淚的溫度，也能感覺到自己心碎的程度

芷葳沒有告訴我答案，這顆眼淚就是芷葳的答案…

 

『小老弟！我不曉得你跟芷葳是甚麼關係

但是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放手，而且芷葳遠一點，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她！』

勇哥在一旁看著，寬容的氣度已經達到極限

一把就拉開我的手！好讓芷葳走出門口

這一瞬間我才發現芷葳的手臂上，清楚絡上我手指的痕跡

我才知道我憤怒的情緒，是這麼強烈…

芷葳一樣沒有回頭，含著眼淚默默的離開，我只能看著芷葳背影慢慢的離我而去

這個背影，就跟第一次在海邊見到的背影一模一樣

憂鬱中帶點滄桑的背影，一股灰色氣氛，不停吞噬芷葳頭上的陽光

原先勉強透出的曙光，現正一點一點的消逝

靜靜望著芷葳的背影，這個陌生而熟悉的背影，正一步一步的離我而去

從竹圍魚港遇見芷葳後，就再也沒見過芷葳的背影

 

原來…

芷葳內心的壓力一點也沒有減少，只是藏了起來，只是我看不見而已…

走了…芷葳真的走了，芷葳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

一點一點離開我的世界，而我到現在還搞不太懂自己現在的情緒

到底是憤怒，還是難過…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為甚麼！芷葳為甚麼要騙我！

為甚麼！不過是為了幾個錢，芷葳要來這踐踏自己的尊嚴！

芷葳為甚麼要騙我！我的心好痛！

「別走！芷葳你別走！」

 

我開始歇斯底里，發了瘋似的大喊！

但是芷葳還是沒有回頭，Alex將房門打開準備讓芷葳走出門口…

我終於抵擋不住內心的憤怒，轉過身從包包抽出皮夾拿在手上

扯開喉嚨放聲的對芷葳喊叫！

 

「蕾蕾！」

芷葳聽到我這麼叫，突然停下腳步

斜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眶中的淚不停潰堤，是奮怒還是心痛！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到底該怎麼做！

老天！求求你告訴我！

 

芷葳馬上一個轉頭，準備衝出門口！

這一次我把皮夾內全部的錢翻出來，整把的抓在手上大喊！

「蕾蕾！你鐘點怎麼算！我要加買你的鐘點！來呀！快點來陪我喝酒！」

 

心中憤怒不停燃燒，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憤怒

是因為芷葳的背叛嗎？

還是因為芷葳藏著這個天大的謊言…

 

早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崩潰的情緒，酒精還不停的在身體裡催化

我站起來用所有的力氣喊著！

「蕾蕾你回來呀！我要買下你今天所有的鐘點！我付了錢…你就要陪我喝酒！」

 

我顧不得身邊所有人的眼光，站起來把手上所有的鈔票往空中甩去

漫天飛舞的鈔票慢慢飄落地上，芷葳依然是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口

「蕾蕾你別走！我還要買你明天所有的鐘點！」

 

芷葳還是不理我，這次我直接把整個皮夾往門口甩去

皮夾就打在門上，掉在芷葳面前，芷葳終於停下腳步，看著地上的皮夾…

「蕾蕾求求妳別走，我用我所有的錢，來買你這輩子所有的鐘點！芷葳…求求你別走…」

 

芷葳的背影停在門口，Alex扶著芷葳走出門口

但是芷葳停了一下，內心像是在掙扎些甚麼，猶豫了一會…

芷葳最後還是走出了門口！

 

「你別走！我欠你的贖金還沒付完！

求你…別把我的心也一起帶走…」

我喊到嗓子啞了，喊到包廂關上門的那一刻，芷葳的背影消失了…

是痛苦難過，還是氣憤懊惱？

我真的搞不清楚現在的情緒

 

搬起桌上一瓶剩一半的VSOP

直接把瓶口對著嘴，咕嚕咕嚕的把酒往喉嚨裡倒！

開始覺得燃燒，但是我不想停止，如果酒精可以把人淹死

那就讓我被酒精淹死吧！讓酒精幫我洗掉這段記憶…

 

發現喉嚨有點吃不消，身體也開始發出求救的訊號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發出警告的訊號，要我停止酒精往身體裡倒的動作！

但是我管不著，現在的腦子裡只記得一件事

只記得芷葳每天晚上的工作場合，就是在這燈紅酒綠的夜店裡…賣笑陪酒，出賣尊嚴…

為甚麼！

為甚麼之前我不過只是想牽你的手，你卻狠狠的拒絕我

而在這裡卻只要付上幾個該死的酒錢，就可以對你肆無忌憚的上下其手！

 

為甚麼！

為甚麼妳要騙我！為甚麼要在我對你付出所有的感情後，妳才要告訴我…

這其實是你的工作！

 

為甚麼！

為甚麼生活不能單純一點，為甚麼這個世界要充滿這麼多的謊言

為甚麼這個世界有這麼多的不公平！

 

為甚麼！

為甚麼芷葳你要離開我！為甚麼妳不肯停下腳步聽我說

為什麼妳不願意跟我解釋甚麼…為什麼妳這麼不珍惜這段感情…

為什麼你要離開我…

為什麼你不理我…

為什麼我愛你你不愛我…

為什麼你要跟別人走…

你要走去那….

胃部開始翻攪，胃裡的壓力一擁而上

僕～～

我終於不行了，胃裡所有的東西全部從我口中噴了出來！

眼前一片黑一片白，天旋地轉…

我的意志力，再也無法控制我的身體

這次我真的醉倒了，徹徹底底的醉倒了

手中的酒瓶摔到地上，我沒有多餘的力氣握住它

我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我自己

往前頃倒，整個人趴在桌上…

 

芷葳…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他們逼的，我知道你是不願意的

芷葳…不要離開我，芷葳，我來救你了…

你等我…

頂著最後的一點力氣，將自己從桌面撐起

緩緩起身，打算衝出門口追出去

才走沒兩步，被一股力量拉住！

 

『喂！你鬧夠了吧！』

原來是勇哥從背後拉住我的領子，整個人對著我的耳朵大喊！

 

『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給我離芷葳遠一點！你聽懂了沒有！』

說完就一股勁把我往前推開

一個不平衡，我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站穩，直接摔在地上…

我想我真的沒力氣了，整個人趴在地上連眼皮都撐不開

爆發的情緒也漸漸平息，整個腦海都只有浮現芷葳的名字

 

也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耳邊傳來一個甩門聲音把我驚醒

猛一睜開眼睛，這時芷葳的臉居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突然驚醒！

原來…是皮夾裡的照片，在The Cafe裡與芷葳初吻的照片…

我的力氣終於耗盡，累到連眼皮都快撐不開

最後只能對芷葳的照片，傻傻的笑著說

「不管你是芷葳還是蕾蕾，我都會永遠愛著你..」